明明如月

3k字小甜饼，结尾有惊喜。

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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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基和史蒂夫决定在周日上午去Tibidabo山顶做礼拜。

　　像七月任何一个炎热而静谧的周日一样，九点刚过，天已经热了起来。他们住的地方离教堂不算近，扣除掉路上花费的时间，走过去的时候教堂应该刚好开门。

　　然后等做完礼拜，他们可以在山顶的游乐场一起坐摩天轮。

　　一切都计划的刚刚好，巴基想。

　　今天不是个普通的日子，至少对于他和史蒂夫来说如此。

　　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因为从来没去过那座矗立在山顶的教堂，他们在路上费了点波折，以至于没有赶上计划中那场在十点半开始的弥撒。

　　不过幸好，七月初这座地中海边上的小城游客还不是特比多，错过弥撒之后巴基开始专心拍照，山顶云雾缭绕中的耶稣圣像双手环抱阳光，令人望之而心生敬意。

　　教堂的内墙上绘制的一幅幅宗教题材的油画也颇为生动传神，巴基渐渐看得入了迷，拿着相机的手不停地按下快门键。

　　早知道就应该早点来这座教堂了，他想。

　　但是他和史蒂夫工作都很忙，难得挤出一个两人都有空的周末，也通常是在家附近的街区约会。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来这里，但是有些地方他只想和某人一起去。

　　说他天真也好，古板也好，他就是单纯地想把生命中的很多第一次都留给两人一起。

　　巴基抿了抿唇，长发遮挡下的颊边露出一点不明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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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蒂夫觉得巴基在生气。

　　他望着对方越走越远的背影，越发肯定自己内心的猜测。

　　他一定是在为自己害他没赶上那场弥撒而生气。

　　好吧，他承认，他并非和巴基一样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对宗教没什么兴趣，但也不算讨厌。

　　他今早不是故意把巴基堵在门口不让他出门的，实在是戴着十字架一脸认真地准备一会儿祷告内容的恋人看上去太性感了好吗。

　　史蒂夫一边在心里回味今早“享用”的美味，一边走快几步追上恋人的步伐。

　　要想办法让他消气，史蒂夫想。

　　就像巴基计划的那样，从教堂出来之后他们一起去坐了摩天轮。座椅升到最高处巴基时拍下了一张以教堂穹顶为背景的合照，阳光在那一瞬正好照射在史蒂夫脸上，在他脸廓镶上一圈映着淡金色微光的细软绒毛。

　　看起来毛茸茸的，像某种懒洋洋的大型猫科动物。

　　他当时很想吻他，但史蒂夫看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度过了最初的热恋期后，巴基越来越觉得史蒂夫开始对两人的生活不上心。

　　就连这次来Tibidabo山也是自己提了好几次他才同意。

　　他知道对方并不是天主教徒，但最起码，陪恋人来教堂是每个男朋友都会做的事，不是吗。

　　巴基有些委屈地想。

　　他想去牵史蒂夫的手，小麦色的手指修长有力，光滑的皮肤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巴基顿住了，史蒂夫没有戴他们的婚戒。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原本近在咫尺的手再次移开了。因为身高和腿长的缘故，史蒂夫每一步都比他迈得大，之后每次巴基想伸手牵史蒂夫的手的时候，对方的手都恰好向前摆开，就像故意躲开他一样。

　　可是，以往他都会可刻意放慢步伐来等他的。

　　史蒂夫没有那么爱他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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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神思不属的人在游乐场逛了半晌，都觉得有些无趣。最终史蒂夫提议去内塔海难看看。

　　周末的海滩可比山顶教堂的人多多了，比起去人满为患的海滩下饺子，巴基其实更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和史蒂夫共度只属于两人的悠闲时光。毕竟这可是他们来之不易的珍贵假期以及最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但他想起史蒂夫提起海滩时眼中兴奋的光芒，最终还是同意了。

　　因为是临时提议要去海边，两人都没带泳裤。趁史蒂夫去买泳裤的间隙，巴基已经忍不住把鞋子脱了，在太阳炽热的高温下烧灼的沙子烫的他脚趾一缩，赶紧踏进那一片清爽的蔚蓝。

　　清澈冰凉的海水抚过白皙的脚面，让他想起夏日的冰镇柠檬啤酒，柠檬的清香和啤酒的辛辣一同划过味蕾，神奇地带走酷夏的热意。

　　他往海中走去，直到浪花打湿了他短裤的布料。

　　“在想什么？”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落入耳中，巴基回过神来，史蒂夫正托着他的身子，他们一同在海浪中浮沉。

　　刚刚两人换好泳裤下海之后，史蒂夫就一直拖着他往里走，直到海水快要将他淹没才停下来。然后一个猝不及防，抬起了他的身体，巴基吓了一跳，双腿反射性的紧紧环在史蒂夫的后腰上，换来那人低低一笑。

　　“快放我下来！”

　　巴基微微嗔怒道，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羞耻了。

　　可是史蒂夫却不慌不忙地抱着他继续往里走，他比巴基高了快一个头，此时再往里走几步海水才堪堪淹没到他的下颌。

　　史蒂夫顿住了，他问：“你喜欢海吗，Bucky？”

　　巴基没有说话，他趴在史蒂夫的肩膀上，很久之后才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史蒂夫笑了，他知道巴基喜欢大海，就像巴基知道他喜欢游乐园一样。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承认喜欢对他们来说成为了一件难事。

　　他紧紧抱着巴基，低叹一声：“你知道吗，如果不这样紧紧抱着你，我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从我眼前消失一样。”

　　巴基没忍住笑出声，“为什么？难道我会变成小美人鱼吗？”

　　“是啊，”史蒂夫也笑了，“你就是我的小美人鱼。”

　　脆弱，珍贵，稍纵即逝。

　　巴基闻言，环着史蒂夫肩头的手缩了缩，“史蒂夫，其实我……”

　　“我爱你，Bucky。”

　　柔软的唇被温热的触感堵上，带着一点海风的湿意。巴基立马把自己刚刚要说的话抛到了脑后，他用力夹着史蒂夫的腰，恨不得他可以把自己搂的更紧一点。

　　一吻毕，巴基抵着史蒂夫的额头喘息，深棕色的眼瞳里倒映进一片澄澈天蓝。

　　“我也爱你。”

　　他叹息一声，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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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欧夏季的白昼还是一如既往的漫长，接近十六个小时的昼长使得人们习惯于漫不经心地消磨午后时光。

　　史蒂夫和巴基赤脚走在沙滩上，他们小心地绕过那些趴着晒太阳而睡着了的人们，沿着海浪与细沙相接的地方散步。

　　被海浪冲打过的细沙湿湿软软的，带着海水沁人心脾的凉意，很好地消解了盛夏的酷热。从远方奔腾而来的海浪时不时会拂过他们的脚背，冲掉黏在脚底的棕褐色砂砾。

　　史蒂夫握住了他的手，款式简单的素圈在相握的手指上折射出璀璨银芒。

　　“你带着？”

　　巴基突然问道。

　　史蒂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戒指，“是啊，一直都带着，就挂在脖子上。你不是去做礼拜吗，我总不能……”

　　总不能戴着婚戒和你进教堂，亵渎你心里神圣的教义啊。

　　虽然有时候，他的确想这样做。一想到巴基注视着神像时那副虔诚的神情，他就想狠狠捂住他的眼睛，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谁才是他的正牌老公。

　　巴基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原来在史蒂夫心里他这么虔诚的吗，其实信教只是他原生家庭的传统，他耳濡目染地长大，后来双亲又相继离世，去教堂礼拜倒成了他怀念已故亲人的一种方式。

　　他正在想该怎么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却听到史蒂夫在一边不满地小声嘟囔道：“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教徒，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四仰八叉的男人到底哪里值得崇拜了？难道他比我还帅吗？”

　　史蒂夫盯着恋人脖颈上戴着的金色十字架，危险地眯了眯眼，“到底他和我，谁才是你詹吧唧的男朋友？”

　　巴基扑哧一下笑出声，他觉得自家恋人此时就像一只亟需顺毛的狮子，焦躁地摆着尾巴。

　　“罗大盾你幼稚不幼稚，嗯？”

　　史蒂夫扭过头“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够满意。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了罗杰斯先生，某人把我的心塞得满满当当的，哪里还有地方装下救世主。”

　　嘴角扬起，澄澈蓝眸里几乎装不下那快要溢出来的喜悦，史蒂夫牢牢地牵着他小恋人的手，向着日光和海浪的方向一直走去。

　　日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十指相扣，深棕色的沙滩上留下了两行并排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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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一个小剧场。

　　“你好，打扰了，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

　　詹姆斯·巴恩斯看着眼前这位穿着绿色短袖衬衣的陌生黑发男子，对方和善的笑意与彬彬有礼的请求让人很难拒绝。他的发音很好听，带着一点浪漫的英伦腔，大概是来这里度假的游客吧，他想。

　　“当然。”

　　他接过相机，想起对方刚刚说中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巴基注意到黑发的男人身后还有一位体格健硕的金发大胸肌肉男。

　　黑发男子走到那位穿着白色背心的肌肉男旁边，他们并肩站着，落日的余晖在他们身后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宛如误入世间的金色神祇。

　　大概是一对恋人吧，巴基想。

　　但他们却没有牵手，垂落在身侧的手好像紧挨着，又始终隔着半寸之遥彼此分离。

　　按下快门的时候巴基想，可能是自己想错了，对方也许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可是把相机递回去的时候目光不小心落到拍好的相片上，金发男子的手部一片模糊，像是某种高速移动造成的。

　　他把相机递给穿绿短袖的黑发男子，好心地问了一句：“需要帮你们重拍吗？”

　　黑发的男人检查完相片之后勾了勾唇角，神情冷淡的眼底竟然浮现出一点笑意，“不用了，非常感谢。”

　　“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你们也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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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感来自在内塔海滩遇到的一对同性情侣，他们在海边手牵着手，周围却无一人侧头瞩目。

　　以及在Sagrada Familia前遇到的让我帮忙拍照的狗男男，嗐，无故被秀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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